我不记得这是睡过的第几个男人了。
他很恶心,但我不care。
这只是组织派给我的其中一份任务罢了。
相比第一次做类似任务时的昏天黑地,现在搞完也就是谩骂几句罢了。
偶尔碰见几个帅的年轻点的嘴边还会带点冷笑。
多可惜啊,那俊俏的脸庞,就让惨白和鲜血无情地侵蚀了。
不过遇见一些油腻大叔恨不得早点了结完事。
比如这次。
给床上躺在血泊里的肥胖男人拍好照后,我关上了房间的灯,走进亮的有些刺眼的卫生间。
我审视着镜子里的自己。
我看见眼神里的冷漠,湿漉漉的刘海上还沾着未擦净的血迹。
谁能想到这是一个17岁的花一样年纪的少年。
闻着熟悉不过的血腥味,点了根烟,坐在马桶上,气氛有些恐怖。
因为父亲的原因,自己也被卷入了这场风波。
在他们的眼里,或者我自己的眼里,应该是场游戏吧。
我也因为长得好看而破例成为了最年轻的“特工”。
谁让他们的目标都是gay呢。
我对此无能为力,只能杀死一个又一个人,不择手段。
和别人普通的青春不一样,我安慰自己。
不过拿着刀的那种感觉——金属的色泽和冰凉的质感令我疯狂。
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会是个好医生。
但此刻我仍然像医生一样拿着刀,只不过扮演的不是天使而是恶魔。
我感觉自己被洗脑了,但又说不出。
因为从最开始的强迫做任务,到后来的快手斩乱麻。
说不出的快感好像毒品,一点一点腐蚀我的灵魂,麻木我的精神。
为此,我甚至杀过自己的初中同学。
他是那样的好以至于我在动刀前会想到那时的点点滴滴。
我猜他应该是醒了,但没有睁开眼睛,只留下几行泪。
我至今仍旧不知道为什么组织会让我去杀他。
我承认,那次确实动了情,所以最后他走的很体面。
在那之后,我告诫自己不能再动情,哪怕是再喜欢的人。
感情只会让我的动作变得犹豫,有时候往往就是这踌躇的一两秒,会坏了大事。
每次杀完人组织会给一笔不菲的酬劳,然后每隔一段时间会再度发送任务。
我不知道全城、全国、全世界还有多少像我一样的人,我想认识认识。
因为我活得很孤独,每次做完任务都不知道跟谁诉说。
最亲的姥姥吗,最好的朋友吗?
我活在这世上唯一的寄托就是这两个人了。
可是每次去看姥姥时我甚至要穿上抢来的校服,还得是全省最好的高中。
我不想让她知道我所做的一切,也不想让他知道我爸的事情。
于是我只能伪造出自己依旧在努力学习的假象。
最好的朋友也是一样,我不知道还能瞒多久。
她大我一届,在最好的高中里读高二。
我羡慕她的生活,羡慕她身上的活力和发自内心的快乐。
如果不是父亲,我会过上和她一样的生活,成为别人家的孩子吧。
掐灭烟头,我有些懊恼——怎么又想这么多。
该走人了。
在黑暗中套上跟随自己好几年的黑外套,穿上亮得反光的皮鞋。
又来到镜子前,带上墨镜和帽子,像是从电影里走出的反派。
我很满意。
上头反应很迅速,刚在房间里把照片发过去,到楼下就已经收到短信通知了。
这次是五十万啊,上面那个家伙来头不小嘛。
我耸了耸肩,打算找个馆子犒劳一下自己。
走着走着,前面美食街一派热闹的景象吸引了我。
手机也在这时候合时宜的响了起来。
“喂,今天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啊?”
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笑声。
“你过糊涂了吧宝儿,今天成人考试占高中考场呢。”她说,“你们学校没占吗?”
我突然有些慌张。
“啊……哈哈,我今天请假了所以不知道。”我很快冷静了下来,“清书啊,怎么了这么迟打电话。”
“出来陪我喝一杯呗。”她说,“今晚没作业。”
“行,我在外面呢,要我去接你吗?”
“发定位就行,这个店人多,你去占个座,我骑车过来。”
“那你喝完酒咋回去……”
“……行吧我打车。”
“注意安全,车牌号记得发我。”
“嗯。”
她叫宋清书,是我初一时候就认识的学姐。
后来因为各种原因,而且聊得很来,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死党。
准确的说也不能叫无话不谈,我不想把她也牵扯进来。
她是要考清华的人,不应该沾上我身上的污秽。
玩了一会手机,烧烤都还没上她就到了。
“怎么样,姐快吧?”她得意洋洋的说,“你带墨镜了诶,我还第一次见。”
……墨镜没摘。
“刚新买的,帅吧。”我摘下收到盒子里,“不便宜。”
“帅帅帅,这又得是多少个女孩子的青春。”
“要是男孩子就好了。”我笑着说,“您老人家能喝酒吗?”
“切。”宋清书说,“这不好久没见想你了嘛,而且最近有些事得跟你聊聊。没有手机又没人可说憋死我了。”
“行,给您满上。”
“要是被你们学校女生看见了我明天会不会上头条啊?”她喝了一口说。
“不至于……”
评论(11)